而崔玉郎每次都叫她“大小姐”。
莲清忍笑向外退去。
宽敞高挑的房间里,只剩下夫妇二人。
崔玉郎认真专注地帮她梳头发,一点一点,从上至下,好像这一刻除了为她梳头发,没有比这更天大的事了。
“啊——“傅明姜轻叫了一声。
崔玉郎停手:“怎么了?弄痛你了?”
傅明姜忍不住地笑,眼角的泪痣生动地挑了挑:“孩子踢了我一下——”
她拽起崔玉郎的手,去贴自己的耸得高高的肚皮:“你摸你摸!”
掌心突然被摁到一层薄薄的、烫烫的皮肉上,像摸到一只早熟的烂透了的西瓜,瓜皮被里面腐烂的瓜瓤撑得快要爆开,青筋像皮上蜿蜒的经络如同中毒一般四处蔓延发散。
崔玉郎被吓得,猛地将手甩开!
他害怕孕妇!更害怕妇人的孕肚!
他五岁时,就见过才出生的婴孩被掐得青紫的一张脸,皱成一团的皮还来不及被长出的肉撑开,就被他送去重新投胎:
他也见过胎龄四五个月的不能称之为“婴孩”的东西。
“东西”从母体肚子里掉出来时,血淋淋的、透明的,他似乎能透过这些死东西的皮肉看到他们来不及长大的肺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