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姜眼神从右侧身形颀长、丰神俊朗的崔玉郎身上扫过,她抚着硕大的肚子,面目含笑,从喉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身后的侍女将发上的挑心赤金掩鬓小心翼翼地拆了下来,压低声音,嘴角高高翘起:“自从郎君回京,您嘴角都合不上咯!”
丫鬟名唤莲清,手上动作很利索,嘴上也没闲着:“您还担心您生产时郎君也在外头奔波,奴婢当时就说您杞人忧天,这可是崔家孙辈头一胎!郎君怎么可能不回来守着您?头一胎要守,等您再生几个大胖小子,郎君他呀,照旧要守的!”
一头浓厚亮泽的青丝,倾斜而下,铺满后背,梳子和巾帕里烘了百合,空气的梨香里混杂了浓郁的百合香。
傅明姜笑眯眯地弯了弯眉眼:“就你不是个哑巴!”
眼神却不可自抑地再次瞥向崔玉郎。
崔玉郎正在作画。
不知画的什么。
许又是些山呀、水呀、树呀。
她不太喜欢这些玩意儿。
书画琴棋,对别人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对她,却只是个锦上添花的彩头。
她不需要。
她想要名画,自有人替她画、自有观案斋帮她采买:
她想要听琴,自有梨园万千双手争着给她弹奏; 她想要下棋,只有她眉头一皱,谁也不准将她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