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完整一句连贯的话,沈怀南猝不及防发力,“你可真会扫兴。”
我看向不远处四四方方的镜子,镜框悬在水池上,影像朦胧,可纠缠不止,脚下的大理石砖氤氲着一片水渍,折射出雪白的光,两缕纤长沉沦其中,沈怀南摆布我做出最妖艳诱惑的姿势,隆起的腹部挺在他手腕上方,眼梢媚态晕染。我从没承受过这样的闷热,也从没见过这样恣意的沈怀南,他卸下面具,卸下精致温润的皮囊,他溢出所有的热情,所有的野性,又偏偏拿捏着分寸,没有过度的英气,没有过度的文气,结合得性感而朴实。性感与朴实皆不是他的皮相,不是他的气质,是底蕴,是他直截了当的欲,厚重的,勇武的,畅快的,不加掩饰,开局即浓烈和高亢。
我受制于他的桎梏,半分身不由己,我也难以自控,如他所言,我清寡了两个多月,那些从骨骼里渗出的东西,密密麻麻的酥酥痒痒的东西,我一味抗争,抗争沈怀南趁虚而入,在特殊的时刻掀起我的错乱和感性,于是顾此失彼,险些被地砖上的水痕滑倒,伴随我突如其来的恍惚失误,沈怀南也失误了,他并未管控好,同时深到极点。我仰起头,脖子抻成笔直的线,筋脉凸显,我声嘶力竭,沈怀南燃烧起来的身躯用力嵌在我后背。
如此糜艳,如此腐烂,又如此荒诞。
他引发我强烈的窒息,那股窒息竟然令我产生前所未有的快感,是激情,是沉睡的死火山积蓄千百年的力量,是突出重围,血洗的妄念。在濒临毁灭和重生的狭窄的界限里炸开繁丽的烟花,再堕落成深渊中的灰烬。
我抽搐着,瘫在沈怀南胸膛。
他抱紧我,两副湿透的狼狈躯体隔着不堪一击的单薄衣裳,在炽白的灯光下摇曳,起伏,再迷醉,死亡。
“记住我,林姝。”沈怀南的声音像中了蛊,亦像着了魔,钻进我的血肉,啃噬侵蚀,“记住我给你的感受,记住刚才的滋味。”
我几乎要倒地,倒在他腿间,像一名被虏的战俘。
“沈匡”我喊不出,哽在喉咙,他摘下浴霸,耐着性子替我清洗,我攀附他臂弯,气若游丝。
他搓洗时我条件反射般并拢,“我自己来。”
沈怀南不置一词,将毛巾递到我手里,我尝试着向下触碰,肚子横亘住,我压根够不着,他没有干扰我,只沉默观看这一幕,我的局促无力被他尽收眼中,我又急又羞,瞬间满头大汗。
他环抱双臂,倚着一堵墙,墙壁垒砌了灰蓝色的瓷砖,砖瓦剔透,他的结实和蓬勃都仿佛神来之笔所镌刻,无比张扬而清晰,我无意瞟过他的激昂贲张,才发觉他又起反应,我耳根殷红。
沈怀南问,“还自己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