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杨剪已经走了,也就没再抱什么希望,灰溜溜穿过操场,却在路过农园餐厅时蓦地停住脚步。
杨剪在一丛圆冬青旁边,两手搭在一人腰后,低着头说话,正在笑。
而他怀里那位踮脚往上蹭的,竟然,不是任何一个姑娘。
方昭质贴着墙根绕到另一个角度,又看了好几眼才敢确认。
真的不是。
他把杨剪的学士服穿得松松垮垮,帽子挂在手腕上,后摆都快拖到地上了。
他也在笑。
是叫“李白”吗?
是……男的?
四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杨剪就不怕被看见?抱住他晃,俯身听他耳语,并不像抱着一只小狗。
天气太热了,好一片晴空万里,大把阳光从柿子树的叶隙间筛过,落上他们的脸,变成金色的灰尘。方昭质那天才承认自己深受打击,让他输的不是性别,不是杨剪的为人,而是他自己。再也没有人会挂着一身乱伤,陪他在宿舍楼外哆哆嗦嗦地坐上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