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歌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道,狰狞的,与他刚才一模一样的血痕。
血,还在流。痛感,清晰而尖锐。
可更清晰的,是那条无形的,名为“同生共死”的锁链,另一端,传来的,季宴修那排山倒海的,绝望与恐惧。
那情绪,像病毒一样,侵入她的感知。
让她觉得,恶心。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是愤怒,不是悲哀。而是一种,被命运,玩弄到极致的,荒唐。
“季宴修。”她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在幽暗的香气里,亮得像两簇,鬼火。
“偷走我的人生,让我替你挡灾,还不够。”
“现在,连我的身体,也要变成,你赎罪的祭台?”
“天道……还真是公平。”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季宴修的心上,然后,再通过那条该死的锁链,将他自己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反射回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灌满了铅,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道歉,是苍白的,解释,是可笑的。
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说“对不起”的资格。
余清歌不再看他。
她忍着痛,面无表情地,撕下自己卫衣的一角。
布料,被用力扯开,发出刺啦一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