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地下三层,死寂如坟。
那片曾属于女鬼的,浓郁的香气,像一场盛大的葬礼,无声地,包裹着两个活人。
季宴修的视线,死死胶着在余清歌那只流血的手上。
他自己的掌心,光洁完好,仿佛刚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一场幻觉。
可余清歌指缝间,那不断渗出的,温热的,鲜红的液体,在提醒他,那不是幻觉。
那是比地狱,更真实的现实。
他的罪,她的罚。
“别动。”季宴修猛地扑过来,膝行几步,想要抓住她的手。
他的动作,慌乱得,像一个溺水者,抓向唯一的浮木。
“我给你包扎!”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自我憎恶的恐慌。
余清歌猛地抽回手,像被烙铁烫到一般,避开了他的触碰。
“滚开。”她的声音,很轻,却比刚才厉鬼的尖啸,更让季宴修心胆俱裂。
他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
他不敢再靠近。
他怕自己呼出的气息,都会变成一把刀,再在她身上,添一道新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