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夜风从破碎的窗棂灌进来,吹得她锁骨处的钻石项链微微发烫——那是裴砚舟去年金棕榈获奖时,用奖杯底座熔了给她打的,说"比真钻更硬,砸人更疼"。
"顾疏桐,我是赵天成的最后一个老朋友。"电话里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金属,带着刻意压低的哑,"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不,这只是开始。"
她喉结动了动,指甲掐进掌心:"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对方轻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像极了高档会所的酒吧区,"明天晚上十点,去市中心的摩天大楼顶层见我。
如果你不来——"电流杂音突然炸开,再响起时是个女孩抽噎的尾音,"顾姐姐救我......"
"喂?
喂?"顾疏桐对着手机喊,忙按了免提。
裴砚舟凑过来,指腹轻轻蹭掉她鬓角的血渍——刚才和陈子涵拉扯时撞的,现在结了层薄痂。
何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下冲上来,正举着手机对着顾疏桐的屏幕录像,闻言抬头:"信号被干扰了,定位不到来源。"
"看来这条尾巴比想象中长。"裴砚舟把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节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去。"
"疯了?"何敏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赵天成的人能搞出洗钱局、造谣局,指不定还有什么局!
你俩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但只有我们去,才能把这条线彻底拽出来。"顾疏桐打断她,拇指摩挲着裴砚舟手背上的伤口,那里还沾着陈子涵挣扎时挠的血痕,"他们要的是我,裴砚舟跟着,至少能帮我挡一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