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奉瑾自鸣得意:大哥从前说她下棋坐不定,谁知道现在老是输给她。
她借着愿赌服输的由头,对元睢百般地奴役凌辱,当成最下等的厮役一般,元睢一应照做,毫无怨言,鲤鱼一样温钝任人宰割。
随着元睢屡战屡败,她又渐渐生出嫌弃,太无聊,不过瘾,郁郁寡欢。她企盼着做些什么激起他的斗志,教他打起精神跟自己较量一番。
终于有一次,元睢赢了,她显得比他本人更开心,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元睢认真考虑,要了一只鸽子。
奉瑾感到有趣:“大哥哥还像以前一样喜欢鸽子么?”
他垂眸:“鸽性纯洁,岂不比人心可贵。”
奉瑾一笑置之,再见面,果真遵守诺言,携来一只剪除小半翅翎的凤头白。
她如同献宝一般捧着鸽子,兴致勃勃地道:“塞北风雪迷眼,大哥哥若能把这鸽子训练得识途无误,送信到千里之外的上都,委实算是一桩奇事啦。”
众所周知,鸽之价值只在善飞传信,送信却不用白鸽,因其羽色显眼,容易遭到鹰隼袭击。更何况,这只凤头白的飞羽已不完整,飞都飞不起来,奉瑾此举,是轻蔑抑或羞辱,则不为人知了。
元睢充耳不闻,打那以后,白鸽成了他每天除下棋外的一个宠儿。
当公主无暇顾及这边,自有监视者同她如实禀报带着嘲笑的口吻,描述其观察的场景:公子把白鸽放任自随,白鸽却从未飞起,最多在棋案上半翻半跳、一扇一扇地扑进公子掌中而已。
奉瑾以为他走出这佳妙的一着棋,是想要赢自己,精神再次振作起来,她想到了一步,正准备落下去。
忽有个黄衣侍女走进来,背脊对住元睢,一句话不说,同公主不停打着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