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玉册上她的命数旁,多了一道淡淡的金光,那是仙缘的征兆,却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想起三百年前那次微服私访,本是为了查探人间是否有妖魔作祟。在江南的集市上,看到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踮着脚看糖画。卖糖画的老汉手一抖,本该是条龙的糖丝歪成了泥鳅,小姑娘却拍手笑:"这个好!像我家池塘里的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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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声像颗石子投进他万年不变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他隐在人群里,看她把那歪扭的糖泥鳅举得高高的,迎着阳光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后来他才知道,那就是七岁的张哈哈,跟着父亲来镇上卖鱼。
原来有些牵绊,早在三百年前就埋下了伏笔。
三、红线系在珊瑚枝
张哈哈发现张东变得奇怪,是从他那次"回乡"之后。他回来时带着一身若有若无的檀香,不再陪她去挖蛤蜊,总是坐在礁石上望着天出神,眉间拧出的褶皱,像她爹渔网里难缠的海藻。
"张东,你是不是有心事?"她把晒干的海带编成草帽,扣在他头上,"你看你,愁得都长白头发了。"
他伸手摸了摸鬓角,那里确实因连日焦虑生出几缕银丝。天宫的奏章堆积如山,众仙关于"天帝命星紊乱"的议论越来越多,月老更是天天跪在南天门外,请求他斩断那道错牵的红线。
"哈哈,"他摘下草帽,认真地看着她,"如果...如果我不是普通人,你会怕我吗?"
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把碎发别到耳后:"那你是什么?会吃人的妖怪吗?"
他被逗笑了,笑声里却藏着苦涩:"不是,或许...是你平时会拜的那种。"
张哈哈眨眨眼,突然拍手:"你是山神吗?我娘说山神会保佑出海的渔民!"她凑近了些,仔细打量他,"不像啊,山神应该有长长的胡子..."
他望着她澄澈的眼睛,那些准备好的措辞突然哽在喉咙。他该怎么告诉她,自己是三界至尊,住在她日夜仰望的天宫里;该怎么解释,他们的相遇本是天规不容的错误;又该如何说明,此刻他每多待一刻,对她而言都是潜在的危险。
"张东,"她忽然抓住他的手,他的指尖总是微凉,"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朋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