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被她温热的手包裹着,那些天人殊途的道理,那些清规戒律的束缚,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轻飘飘的。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海沙从指缝漏下去,像握不住的时光。
"对,永远是。"
那天晚上,张哈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站在云端,脚下是翻涌的云海,远处有金碧辉煌的宫殿,飞檐上挂着的铃铛,发出的声音和张东送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一个穿着龙袍的人背对着她,身形很像张东,却又带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威严。
她惊醒时,窗外正落着罕见的桃花雨。粉色的花瓣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像谁从天上撒下来的。
四、天规如铁,心似柔肠
天兵天将围住东海渔村的那天,张哈哈正在晒渔网。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天兵的银甲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戟尖闪着寒芒。
为首的天将声如洪钟:"凡女张哈哈,身系天规不容之缘,速随我等回天宫领罚!"
张哈哈吓得后退一步,渔网从手中滑落。她爹操起鱼叉挡在她身前:"我女儿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抓人!"
"她与天帝命星相缠,污了仙格,乱了天道!"天将挥戟指向她,"此乃大罪!"
天帝?张哈哈脑子里"嗡"的一声,那个穿着龙袍的背影,张东欲言又止的神情,那些他带来的、带着仙气的玩意儿...所有碎片突然拼凑起来。
就在天兵的戟尖要触碰到她时,一道金光撕裂云层,张兴东落在她身前。龙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平日里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散了几缕下来,他周身的威压让天兵们齐齐跪倒。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试试?"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张哈哈望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原来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是因为常年批阅奏章;原来他指尖的微凉,是因为久居寒冰玉石铺就的天宫;原来他说的"很远的地方",是她永远也到不了的云端之上。
"陛下!"天将叩首,"天规不可违啊!"
张兴东转身,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肩上的灰尘,动作温柔得不像执掌三界的帝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