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自长武县起飞,飞过泾河,目的地是西南方向的灵台城。
在它右翼,泾河另一边的西北方向,就是萧关。
所以,当越羌两国这段和亲之路,进入最为凶险的一段时,冯啸、穆宁秋与公主,分别身处萧关、灵台和长武县,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申酉之交,穆宁秋从信鸽腿上取下纸条,阅看后,立时变了脸色。
一个地位仅次于穆青的牙卒,因也知晓两边人马的细致计划,忙问道:“怎么了阿郎?公主她们,没到绿洲就出事了?”
穆宁秋浑没听见一般,只盯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将那些枝枝蔓蔓的黑色线条,想象成碰撞交锋的力量,仿佛从前自己跟着大将军打硬仗前一样,尽快进行战术调整。
但他无法集中心思。
他意识到,那是因为,穆青的飞鸽传讯里,说得很清楚,冯啸留在了萧关。
即使她身边有三四个越人精兵,还有个孔武有力的韦勒胡人马远志,但陷落在一个已经背叛朝廷的军镇里,这情形和羊落虎口有啥分别?
“阿郎,阿郎……”牙卒又出言唤道。
“噤声!别烦我!”
牙卒被吼得一颤。
主人向来都性子沉稳,极少如此刻这样暴躁失控。
但穆宁秋抬起头时,才看到,是另一个牙卒带进来个瘦弱少年。
“阿郎,他说自己是从萧关来报信的。”牙卒道。
穆宁秋脸上的怒意刹那转为急切:“冯啸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