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用个八品的内命妇,虽不合常理,却也不犯忌讳。
大家伙儿都尊这老妪为傅儒人。
傅孺人躬身应是,快六十的年岁,身形佝偻,但说话是清楚的,还带了些许镇江府的腔调:“...只哭着说不晓得、不清楚、不知道,上刑上狠了就求给他个痛快。”
“谁呀?”周芳姐弱声探头问。
“观案斋老冯。”靖安面不改色,目光平移:“账簿本该他守好,他告诉我他不晓得账本为何出现在薛枭手中?...本宫会信吗?——本宫行事向来公道,自己人则庇佑到底;背叛了本宫的人...本宫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芳姐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能说。
她绝不能说。
万幸当时事涉苏哥儿的生死,她偷偷摸了哥哥的钥匙,谁也没告诉趁夜里进的店,神不知鬼不觉摸走了账簿——除了柳山月,无人知道。
至于柳山月,是天底下,最不会告发她的人。
她在柳山月面前漏成了筛子,柳山月在她面前,何曾又是个完人?
靖安要保常蔺,她却偏想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为苏哥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