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几次寻死都因为身体素质太好而没死成。
暮色渐沉时,应归彻带着亲兵踏入丹州城外的长亭客栈。
平日里都是风餐露宿,这是头一次住客栈。
风沙将客栈门前的灯笼吹得摇晃不定,在斑驳的木门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将军,这鬼天气总算能歇口气了。"张扬掸着肩头的沙粒,话音未落,柜台后突然转出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那人见到应归彻的瞬间瞳孔骤缩,手中账本啪嗒落地。
“主…子?”掌柜声音发颤,三步并作两步绕出柜台,竟是要行大礼。应归彻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拦,粗粝的掌心伸过去的时候,又猛然一顿。
亲兵们面面相觑。应归彻盯着掌柜衣襟上熟悉的松柏纹绣,喉结上下滚动。
这纹样他太熟悉了,当年在借青居,了了给手底下人绘制的衣裳样式就是这样。
他当时还闹腾过一阵子呢。
“你说清楚。”他声音哑得厉害,按在掌柜肩头的手指无意识收紧,“谁是你主子?”
掌柜从怀中掏出一枚温润白玉牌,上面“黛”字被摩挲得泛着柔光:“帝师大人临终前半月,将各州共三十二家长亭客栈的地契都改了名。她说…”突然哽咽,“说北境风沙酷寒,总要给您留些热茶暖榻。”
只是没想到这皮糙肉厚的将军才第一次来住客栈。
应归彻倒退半步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十三年前那个雪夜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了了裹着狐裘咳嗽,却执意要看他舞剑。
她冰凉的手指拂过他虎口的薄茧,笑着说:“阿彻也要照顾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