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三年春的信笺上还沾着淡淡的药香,陆青黛在信中提到南境茶马互市的改良方案,字迹虽工整却透着虚浮。
“卿卿……”
“将时性子跳脱,然天资聪颖……”信纸突然变得模糊,墨将时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砸在了“若遇旱灾,当开西麓粮仓”的批注上。
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政绩,那些让朝廷交口称赞的新政,原来早在她计算之中。
他走在她的谋算之中,一生不得出。
他亦不愿出。
可执棋者弃局,棋子亦成弃子。
窗外暮雪渐急,墨将时却浑然不觉寒意。
他一封封拆阅,看到为他设计的练兵方案,为他绘制的地图,甚至还有……为他保命的一道遗愿。
信纸突然从指间滑落。墨将时踉跄着扶住多宝架,架上青瓷瓶里干枯的木樨花簌簌落下。
他想起那两月见陆青黛时,她靠在引枕上,口中常常念叨着让他宽心别害怕之类的话。
前因后果相连,顿时血气上涌,一口血就要喷涌出来。
“王爷!”老管家惊呼着接住他栽倒的身子。
墨将时眼前发黑,耳畔却响起清越的女声:“将时,这步棋你走错了。”
陆青黛执黑子敲在他额间,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