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莫名地僵持很久,许柏承先开口询问,“她找过你。”
他嗓音无比喑哑。
沈怀南神色漫不经心,“谁。”
许柏承干脆利落回他,“你清楚。”
沈怀南轻笑,他合住案宗,上半身后仰,倚着靠背,“是找过。好奇过程吗?她是如何乞求我,如何说服我。”
我心口不由自主砰砰直跳,像斧头在恣意劈砍,砍得血肉模糊。
我太恐惧沈怀南向许柏承形容那一幕幕,无异于插在后者肺腑的钢刀,也无异于在我们之间埋下惊雷。它是如鲠在喉的一根刺,许柏承生生世世无法越过那道锥心的坎,在他最颓势,最绝望,身陷深渊的关头,我以自己为筹码,攻下唯一的生途。许柏承倨傲了三十五年,他最憎恶这种备受羞辱的方式,即便搏出一线生机,他面对我的时候,他夜晚睡在我枕畔的时候,他看到我不着寸缕的身躯的时候,他一定极度压抑和恼恨。我不希望许柏承活在一个痛苦的,难堪的阴影里。
我战栗着掏手机,打算发短讯给沈怀南,哀求他高抬贵手,留一点余地。
许柏承平静垂眸,“我能想到。”
我动作戛然而止。
沈怀南含笑,“是吗?可惜你的想象和我口述的场面会有出入。我向来严谨,不容差池,倘若你好奇,我会事无巨细陈述给你听。”
我手背勒得青筋暴起。
许柏承面不改色,他的神情,他的语言,都无波无澜,“没必要。”
沈怀南阴翳发笑,“你落到今天的结局,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