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柳青竹头疼得很,道,“你先穿好衣服。”
百里葳蕤没有动,还是泪眼汪汪地望着她,柳青竹头都大了,只好走过去帮她套衣服,语重心长道:“你年纪轻轻,糊涂一回没什么大事。”
百里葳蕤不吃这套,趁着柳青竹不注意死死箍住她,道:“不行,你要负责。”
柳青竹被缠得心烦意乱,瞧着她活脱脱的赖皮狗的模样,昨夜的事也想起了大半,似乎是她先逾的矩,但绝非有玷污少女清白的举措,可百里葳蕤言之凿凿,身上的印迹也做不得假,柳青竹就算有口也难辩,只好先哄着她:“行行行,你说说我要怎么负责?”
听着柳青竹的软话,百里葳蕤眼睛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论你之前有过几人、有过谁,从今往后,只和我一人好不好?”
柳青竹动作一顿,竟有些无所适从,并非是这要求有多过分,而是对自己淫声在外有点难堪。保证的话难以启齿,柳青竹便道:“再说吧。”
柳青竹想随便应付,百里葳蕤却不买账,硬是要句准话,恼得柳青竹也烦了,想着这孩子还真难哄,索性就不哄了,起身往外走去,狠心道:“我今日还有正事要做呢,没时间陪你闹,你要是心里淤堵,就在房里玩吧,等我回来再说。”
百里葳蕤一听,心又急了,连忙穿上鞋子,灰溜溜地跟上来。
柳青竹去见小花,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的人摇得锁链哐当响。她推开房门,日光穿透屋内的尘灰,小花不适应这光亮,张着双臂在身前乱抓。
过了十年,小花也成了“老花”,眼珠子浑黄,头发黑白半掺,脸上斑斑点点,皮肉也松垮,看上去比她本来的岁数还要大上十岁。
刚踏入门槛,小花便发出“咯咯”的怪笑,痴痴地咬着拴在腕子上的锁链。柳青竹见她疯疯癫癫,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问秦嬷嬷道:“捉到她时也是这样?”
秦嬷嬷回道:“自是,在一个偏僻的村子,叫我好找,见到她时便是这样,起初我也当她装疯卖傻,在村里问了一圈,都说她回村的时候就疯了,困了随便找地就睡了,饿了就吃些野果子,从不和人说话,那些孩童都怕她。我想着,一个人再怎么会演,也不能够演个十年吧?”
柳青竹思忖片刻,心中一沉,道:“不疯魔不成活,孙膑、慕容翰,哪个不是装疯避祸,只是怕入戏太深,假疯也成了真疯。”
说着,柳青竹在小花面前蹲下,伸出根指头在她面前比划着。小花的眼睛对不上焦,仍是一副痴傻相。柳青竹神色一凌,袖中一把匕首冒了头,在离她眸子的一指前停了下来,刀身透着凛然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