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海云部汉子,左臂被砍得见了骨头,伤口边缘结着冰霜,血却还在断断续续往外渗。
石和两名雨凌团战士按着他的肩膀和腿,他浑身抖得像筛糠,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哀鸣,却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青铜匕首,眼里是恐惧,更是对活下去的渴求。
“按住他,别让胳膊动分毫。”我沉声道,先将匕首在火上燎了燎,又蘸了点烈酒擦过刃口。
蹲下身凑近伤口时,一股血腥味混着冰雪的寒气直冲鼻腔——皮肉外翻的地方嵌着几块暗褐色的碎木,像是木枪断裂的残渣,还有几处皮肉已经泛黑,显然是被冻坏的死肉。
“忍着点。”我没多余的话,攥紧匕首对准那块发黑的皮肉,稍一用力便挑了起来。
死肉早已失去知觉,可刀尖碰到新鲜组织时,伤员还是痛得“嗷——”一声闷哼,胳膊猛地抽搐了一下,被石死死按住才没挣脱。
我没敢停,借着匕首的尖刃一点点剥离坏死的部分,再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把嵌在骨缝里的碎木挑出来,每挑出一块,就随手扔到火边的雪地上,溅起一小团白汽。
“匕首烧红。”处理干净伤口里的杂物,我才抬头吩咐。
后勤营连长莉立刻将匕首架在火上,金属在高温下渐渐泛出橙红。
我转头对彩说:“把捣碎的止血草和酒精备好——酒精先擦拭伤口周围,消消毒。”
虽知这“消毒”远不够彻底,但此刻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减少感染风险。
匕首烧得滚烫,我示意石按住伤员的头别让他乱动,随即猛地将匕首按在清理干净的伤口边缘皮肉上。“滋啦——”一声,白烟混着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伤员痛得浑身弓起,嘶吼声几乎要掀翻帐篷顶,被按住的手脚青筋暴起,绑在担架上的藤蔓都勒得咯吱响。
“快!止血草敷上去!”我没敢停顿,趁着高温让血管收缩的间隙,迅速撤下匕首,彩早已备好的草药糊立刻被紧紧按在伤口上,再用撕成条的麻衣层层裹住,最后用藤蔓缠紧固定。
做完这一切,我额角已渗出汗珠,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对旁边的战士道:“抬到角落保暖,下一个。”
第二个是个食人族少年,腹部被划开一道长口子,暗红色的血混着雪水往外淌,内脏都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