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犯了一个错,他先入为主地以为小三是女性,其实他错的离谱,何茵的信里,从来没有提到过小三的性别。
许多被忽略的细节在此刻得以串联,一个可怕的猜想浮出水面。
陆淮骞曾经以为,是酒吧老板的身份,让他的语言、他的行为,天生被削弱了可信任性,所以程铄才对他过于防备,似乎从最开始,他就被程铄预设成了坏人,这种认知是顽固的、偏执的,几乎很难被撼动。
但是现在出现了另一种可能,程宇出轨的小三,那时,也是三十左右的年纪。
那一刹那,陆淮骞想给程铄一个拥抱,想说什么都过去了,却在身形微动的转瞬,看到程铄瑟缩了一下的身体。
他有些无措地,长叹一口气,硬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反而往后挪了挪身体,温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我是陆淮骞。”
程铄怔了怔,仰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脑袋,头埋在两膝之间。
“老城区有个莫兰酒吧,我是酒吧的陆老板,你刚刚还在骂我是大骗子、老狐狸,想起来了吗?”
“我把胡萝卜雕成玫瑰花,给牛肉面摆盘还被你嘲笑过,我有一辆紫灰色渐变的小轿车,你说我张扬得不顾他人死活,想起来了吗?”
“你给我送过向日葵花束,送过蓝色袖扣,我请你喝过两杯鸡尾酒,一杯酒先苦后甜,另一杯酒度数很高,但是很漂亮,像是深海里的水母,想起来了吗?”
他看到程铄紧绷的肢体似乎松懈下来。
陆淮骞不再言语,只是默契地,陪着程铄沉默。
他静静地坐着,与程铄相隔很远的距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久过沧海变成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