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陆淮骞利落转身,大步朝换衣间门口走去。
步伐既快也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步三回头。
程铄望向陆淮骞远去的背影,他蓦然间意识到,以前陆淮骞总是笑,他看不穿,现在陆淮骞不笑了,他依然看不穿。
胸口发闷,他不由自主地,朝陆淮骞的方向追了几步,但不敢靠的太近,依然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认为的安全社交距离,可以随时退缩、躲避和抽身的距离。
程铄唇瓣翕动,竭尽全力,尝试去发出新的音节。
却以失败告终。
他当时的想法,他答应阿聿的心路历程,他已经毫无隐瞒地说给陆淮骞听,后者的回应算是释然,还是无动于衷?
不知道。
他开始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但又好像,不是完全不知道,而是他不想说,或者更准确的形容,是他说不出口----
他是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肢体接触,但是他格外讨厌来自男性、年长者的肢体接触,这种躲避是潜意识的,因为幼时被猥/亵的经历。
阿聿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顶多比他大三四岁,不会被认为是年长者,陆淮骞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正好落进他定义的、年长者的区间,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对陆淮骞表现出鲜明的排斥,很像是针对,他知道。
尽管后来,他刻意去抑制潜意识的作用,但他不得不承认,刚认识陆淮骞时,他的戒备程度,和面对阿聿时,他的戒备程度,完全不是一个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