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只是你怎能自作主张说我痊愈!若叫陛下知道岂非欺君之罪。”
霍子戚不以为然:“你已然欺君!眼下事况如此,你早已演不下去,不如及时止损,早些好了。”
宫岚岫眉头皱得死紧,并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只焦急道:“倘或叫钱衍知晓我恢复,他必定又要视我为眼中钉。我倒也罢了,只是他或将视线转至访仙,设计坑害,我哪里还有命活,倒不如即可死了。还做什么常人不常人,健康不健康的。”
霍子戚见他一提访仙,情绪又激动起来,实则痴情种一枚。
满心满肺只有他那苦命的情郎。一时好气又好笑,不知该如何作答,片刻后他才说:“你死了,你的访仙不得伤心死么。你若难保性命,他必得跟着送去半条命。你若及早好了,他也好安心不是。”
他这一番言语宽慰比那安神药还好使,宫岚岫登时便沉静下来了,心里有些动摇,眼神也不如起初那么坚定,摇摆起来,连珠炮似地对他发问:“他,这些日子还好吗?身子如何?可有再犯病?倘或他强撑,必得劝他就医。他总不愿让他人替他担心,也不愿给人添麻烦。
如今他住在昙花庵,寄人篱下,更是不敢言语。赵大夫那头我也打过招呼,让他时常去瞧一瞧,只是不说是我授意,怕他不受。”
霍子戚总是惊讶宫岚岫对颜幼清的感情,如何能深到这个地步。
恨不得事事替他打算好了,便是给人做老子娘的也不说关照到这个地步。
宫岚岫却是恨不能将颜幼清当作襁褓中的婴儿一般体贴呵护,不禁令人咋舌。
他道:“他好着呢。此前京郊湖中浮尸一事传开,倒是让那地方成了世外桃源,如今无人敢踏足,也无人去扰你的访仙。
亦然你托我给他送去的东西,他都受用了。只是未免太频繁了些,再这般下去,他都要误会我对他有意思了。”
霍子戚一时兴起开了个玩笑,却不想宫岚岫认真了,狐疑又警惕地盯着他。霍子戚摆了摆手,连忙解释:“玩笑罢了,无需惊慌。”
宫岚岫长叹了一口气:“即算是真的,也不能怪你。毕竟访仙是那么优秀又标致的一个人,论谁见了都会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