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点亮桌上的油盏,火光跳跃,也照亮了她的脸,她眼底的躇定消失干净,转而变得迷茫。
“姐,那你给我出个主意。”她说。
“我建议你在学堂待五年,前三年用来识字,后两年用来看书,看各种杂书。你可以把你的俸禄全用来买书,不是小说杂谈和各种游记,比如雕刻、香料、医书、制皮、制墨、制纸等等。这些书寻常的书铺可能买不到,但你在太常寺办的学堂,学堂里的夫子、送俸禄的小卒、看管你们的嬷嬷、教你们习武的武师傅、乃至是看守你们的侍卫,他们有人脉有关系,只要你舍得花钱,能提出准确的要求,他们就能给你寻来相关的书。即使没有书,他们认识相关的人,这些手艺人都是有师承和家传的,他们手里有几代人传下来的手札。你们回山后不再入世,威胁不到他们,只要钱给够,你就能得到他们的传承。而你只要学会一种,回到山里,不论是在定远侯陵还是在安庆公主陵,你都能招兵买马干出一番事,二十年后,你是陵里的元老。”
陶桃听得热血沸腾,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她立马打定主意:“姐,我要在山外待五年。”
“这就对了,你若是能活到六十岁,只有这五年能待在山外,多珍贵,你要一天不少地在山外待足五年。”陶椿鼓励她,“至于爹娘那里,我去替你说。”
“不,我自己去说。”陶桃转身开门跑出去。
床上响起婴儿的呜咽声,冬仙把孩子抱起来喂奶,她心神恍惚道:“听你说罢,我觉得我以前哭着喊着要回陵实在是太傻了。”
“人跟人性格不同,你恋家,我跟三妹是胆子大心野,不能用同一个条条框框去评判。你提前回陵至少是高兴了,那就没什么傻不傻的。”陶椿换一种说辞宽慰人,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递给冬仙,说:“大嫂,这里面是四个羊肠套子,行房的时候让我哥戴上,能避免怀娃,用法我写在纸上了,纸也在里面。”
“这、这这……”冬仙觉得手上的东西烫手,她下意识甩开,脸红地嘟囔:“这是啥东西?”
陶椿诧异她的反应,疑惑是不是她说得太直白吓到人了,她捡起布兜放床边,解释说:“这东西我们陵好些夫妻都在用,主要是生完孩子两三年内不打算再要孩子的夫妻在用,就怕怀里的娃还没断奶,肚子里又揣上了。春涧才两岁多,鸣蝉已经出生了,接连怀娃生娃,你身子亏不起,你跟我哥隔个三四年再怀老三,对大人小孩都好。”
冬仙讪讪“噢”一声,当着二姑子的面她不好意思看布兜里的东西,只能低头看吃奶的孩子。
陶椿不好意思看她喂奶,她讷讷几声,退着说:“我出去了,我去帮娘做饭。”
“行,那啥……二妹,这个东西用了不影响怀娃吧?”冬仙吭吭哧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