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好残忍哦,对自己对我。李白又想说了。但他越发感觉到自己已经踩到了耐心的那条分界线上,杨剪坐了一天飞机,似乎还没烦,看样子也确实不困,拒绝他主要是因为不想让他受伤……他认为自己确实也该懂事一点。
“那我,不乱动了,”他把两手乖乖放在胸前,只是人还留在杨剪怀里,缩得小小的,“你就这么抱我一会儿,我会睡得很香的。”
李白觉得自己这要求提得有些狡猾这不会越抱越硬吗?
但杨剪没有拒绝,搂着他往床边挪了挪,又拨正他的脸,李白整张脸都是烫的,撩起充血的眼皮,这才明白用意半轮月亮悬在窗头,皓白颜色,从这个角度才能看完整,它那尖尖的弯角就像嵌进了窗子的木棱。
两个人都望着它,也都安静了好一会儿。
“这是一个惊喜,哥,”李白看得入迷,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我本来觉得我很倒霉,我不像他们,对拍电影有那么大热情,我喜欢做漂漂亮亮闪闪发光的造型,不喜欢在这儿用黏土捏伤口,不喜欢用血包往演员脸上抹,导演说鼻血也要流出美感,他是不是有病啊?”
杨剪捋了捋他半干的头发,绕在指间打圈。
“你流鼻血很好看,我也不喜欢,就像你对我好我就想哭,”李白又闷闷说道,“我不想回去了,行李和工钱我也不要了,我们随便玩,不回去了。”
小猫还在楼下叫着,好像还不止一只。
“那只老虎呢?”杨剪却问。
“老虎?”李白愣了一下,“你相信吗?”
“你是怎么遇到的。”
“那只老虎……它是白色的,很漂亮。那天我只是去抽烟,隔一条河,很浅,还不如三环路一半宽,它就在对岸,”李白看着月亮,轻声说,“我们对视了,然后它就走了。”
杨剪整个人都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