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也不反驳,就笑。
同学们对于弟弟的兴趣显然比不过对那两百万,没有人不好奇,也没有人不问,你在山里待那么久,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呀?
杨剪把酒瓶放下了,精酿啤酒,搁在桌面上,又沉又硬,方昭质也在这时缩了缩肩膀,他意识到自己的嘴快,可是坐起来一瞧,杨剪并没有在看他,也并没有不悦的样子。
“以前有人告诉我,赚够三百万就可以干成一件事,”杨剪说,“我只赚到了三分之二。”
“事情办成了吗?”
“不用办了。”
同学们都说你这人真行,不显山不露水。
方昭质却忽然呼吸困难,杨剪被醉酒的光晕包围,独自面对那些问号,就要熔化在这喧闹的秋夜里。一瞬间迷人透了,他也看到了,杨剪可以和所有人笑,可以把自己的挫折袒露,却不会为了谁处心积虑地去说一个谎。这是否也是一种慈悲。而他自己好像连询问三百万块钱到底可以干成什么的勇气都已经失去,他可以趴在杨剪耳边吗?他可以去轻声细语吗?
他竟然忘了手机还用通讯功能,在备忘录里写下一行字,他把手机塞了过去:
我想知道你欠了他多少钱。
他相信杨剪可以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