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没再说什么,教学楼可能锁门不说,也都离得太远,就近找了条长椅,他陪方昭质坐到了天亮。
两人都被冻得沉默,也都在琢磨,这选择是否太蠢,谁也没睡着。
清晨六点,太阳还在晨雾里躲着,宿管开门的钥匙声从背后传来了,杨剪立刻站起来,仿佛能抖落一身露水,“走了。”他要回自己屋里洗漱。
方昭质说:“别吃辣的别吃海鲜,过两天记得找我换药。”
杨剪回头笑了笑,阳光灿烂:“谢谢。”
方昭质仍坐在原处,看着他走远,走到楼房旁边那半颗圆日里,竟开始担心两天之后自己的医药包找不到用武之地。
好吧,他心中默想,我有一张啰嗦的嘴,你有一颗感恩的心。
05/
感恩的心。把这个四个字送给杨剪似乎并不合适。杨剪只是很会说谢谢罢了,一个人不在乎别人,当然也不会在乎多说几句谢谢。方昭质回看学生时代,有时会想骂他忘恩负义,可是仔细想想,这般不甘与愤怒,源头并非在杨剪,而在他自己。
在做这场手术之前,他对杨剪又做过什么事情能称得上“恩情”呢?
喜欢一个人,却不说,那故事往往就仅限于自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