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质开始怀疑,这人包里装的乱响的那些其实是拼命用的刀子和榔头。之他又屡次想要把话题接上,好再问出些什么,杨剪却不再搭腔。杨剪大概只准备把自己的事说出这么多。裤管很宽松,挽起来包膝盖的时候,杨剪咬上手电筒,两只手都得了空,这才打开背包收拾东西。方昭质注意到,这里面装的不过是个工具箱,搭扣坏掉了,扳手钉锤都洒出来,还有一把小的丁字尺,一串钥匙。
杨剪干脆把它们倒在地上,摊平了一件件归位,也不用他再偷瞥。
“你去给人修自行车了?”
“给我姐修热水器,”杨剪低声道,“我本来没想回去。”
听起来好像……有点委屈?
“那个BB机以前没见你用过,”方昭质试探道,“应该是你姐塞你包里的吧,她还是在担心你的。”
杨剪用力按上搭扣,抽出堵血的纸,塞上新的,按照他刚才教的那样按鼻窦,这就拒绝继续谈话了。方昭质恍然发觉自己有导员上身的嫌疑,于是把嘴也抿了起来,尽管骨头没断,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处伤口,鼻血还总停不住,两人后来不得不跑去公共厕所开水龙头,折腾下来已经将近夜里一点,杨剪把方昭质送回宿舍楼下。
现在想回去,就必须爬窗台了。
“我也住三层,”杨剪眯眼仰望,“经常爬。”
“我不行。”方昭质侧目瞥他。
“相信自己。”
“真的不行,引体向上我只能做三个。”
“……”
杨剪没再说什么,教学楼可能锁门不说,也都离得太远,就近找了条长椅,他陪方昭质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