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饺子真烫啊。
烫得我险些掉下泪来。
我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这双手啊,也曾用来刺绣写字,天冷时给我家小姐披上一件外氅,可如今却举起屠刀,沾满鲜血,其上殷殷,有时日子久了,陌生到我自己都不认得我了。
眨眨眼睛,把黏酸的液体眨回去,轻轻说:「我是一个活在地狱里的人。我没有资格碰她,我会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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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黄昏,秋樟树,我就被这么吊着,一晃一晃腿,微吟牵丝戏。
昨儿斐二又纳进一房小妾,将她缚着四肢玩骑马,哭声绵绵,我闯进去,砸了一地的碎瓷,吃醋道:「爷有了满娘,还不够吗?」
他似笑非笑,将我这送上门的马儿骑在身下,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天微微明时,却扼住我的喉咙,语气危险:「满娘,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呵,男人。
用完了就丢。
离地六尺,我有些眼晕,冷汗一层覆一层,唱曲的声音却悠悠长长,委婉动人。
斐大正从树下过。
他如今升任渚州刺史,年纪而立,盛极一时,是斐家全根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