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姐死了。
马夫人草草用麻布一裹,绽出的血液流了满廊,扔死狗一样扔在李嬷嬷家,轻飘飘一句:「她命贱,自己想不开一头撞死的,能赖了我吗?」
姜家给的五十两安葬费,她从中吃了大半,最后,给嬷嬷留下三串铜板。
当时我正带妹妹去渚洲看病。
等回来时,只剩一具碎开的尸体,和被打断双腿,流血喘气的老嬷。
她哭得撕心裂肺,看见我像看见主心骨,要把心肺都咳出来:「小满,我没脸,没脸去见九泉下的老爷夫人啊……」
为虎作伥。
吃人的老虎着实该死。
可协同的作恶的伥人难道就清白无害吗?
敬茶时,我要了一杯刚烧的热水,十指垫着锦帕递给马夫人。
她被烫到,颤颤巍巍接过来,放在桌上。
我转头就扑到斐二的怀里,梨花带雨:「夫人不肯喝我的茶水,定然是嫌弃我出身不好,看不上我。斐郎,我们大婚的日子,她尚这么不给我面子,将来我进了府,还不定怎么磋磨我呢,呜呜……妾的命真苦……」
斐二尚对我蜜里调油,哪有不依。
指着夫人便骂道:「猪油浑蒙了心的蹄子,我给你脸了。她给你递了茶,还矫情拿乔,摆你正太太的威风。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下我的脸,仔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