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陌生。
他是常年与毒物、秘术打交道的人,对灵力波动向来敏感,可此刻周身萦绕的灵力,温软得像小夭指尖的温度,没有半分攻击性,反倒带着让人卸下防备的安稳。
防风邶偏过头,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榻上的身影似乎动了动。
月光落在她发顶,像落了层碎银——是小夭。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意识就彻底沉了下去。
他靠在竹椅上,原本绷紧的肩背慢慢放松,受伤的手臂仍搁在扶手上,却不再是刻意维持的姿势,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均匀。
榻上的小夭缓缓睁开眼。
她坐起身,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一步步走到竹椅边。
防风邶睡得很沉,眉峰不再像醒时那样带着锋锐,唇瓣抿成柔和的弧度,倒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温顺。
小夭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缠着麻布的小臂。
方才她悄悄放出的灵力,不仅能安神,还能舒缓伤口的疼——她知道他嘴硬,与其劝他去榻上睡,不如让他这样安稳歇会儿。
她转身去里屋抱了床厚些的毯子,小心地盖在他身上。
小夭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他说要带她去极北之地时的认真。那时他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月光还要亮些。
她蹲在竹椅边,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露在毯子外的手腕轮廓——那里的皮肤微凉,却能感觉到血脉下沉稳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