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床角,直到天亮才敢开门。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隔壁张伯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更浓的草纸味。
我鼓起勇气走过去,推开那条门缝。
屋里光线昏暗,墙上挂满了扎好的纸人,一个个歪着头,用黑纽扣做的眼睛盯着我。正中央的工作台上,摆着个新扎的纸囡囡,穿着粉色碎花裙,梳着双丫髻。
而它的眼睛,正是两粒乌黑发亮的纽扣,和我那晚在茶几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工作台旁边的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墙角堆着些碎布和头发,其中一撮双丫髻样式的假发上,还沾着几根白色的蛆虫。
张伯的妻子死得早,据说是难产。他有个女儿,叫巧儿,从小跟着他学扎纸人,最喜欢穿粉裙子。八岁那年,巧儿在巷子里玩,被一辆失控的三轮车撞死了,脑袋撞在路边的石墩上,眼睛都摔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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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后来就变得怪怪的,”对门的李寡妇有次偷偷告诉我,“他总说巧儿没走,还在跟着他,让他给她扎新衣服,扎眼睛……”
李寡妇说这话时,我看见她领口露出的后颈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印,像是被细麻绳勒过。
我猛地想起张伯玻璃罐里的指骨,想起巧儿死时摔丢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在扎纸人,他是在用某种邪术,想把巧儿的魂困在纸人里!而那些失踪的住户,那些后颈有红印的人,恐怕都成了他养魂的祭品!
“你看够了吗?”
张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我转身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竹刀,刀刃上还沾着浆糊,却像血一样红。
“张伯,你……”我吓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