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是好孩子。快些回家去吧,莫让家里人等急了。”
待到孩童们都蹦蹦跳跳地散尽了,长街又恢复了片刻的宁静,张夫子才伸出那只枯槁的手,轻轻拍了拍身旁妟回的肩头。
这一拍之下,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水波荡漾开来。
两人的身形便在原地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薄纱笼罩,又像是融入了空气与光影之中,彻底消失在了寻常人的认知与视野之内。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了那座安静下来的北边学塾。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
妟回脚上的伤早就不疼了,此刻好奇心彻底占了上风,一双小腿捣腾得飞快,跟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皮猴子似的,在院子里东瞅瞅,西看看。
一会儿凑到墙角,研究那几丛绿得发亮的青苔;一会儿又跑到那口古井旁,趴在井沿上,好奇地朝下张望。
最后,溜进了空无一人的学堂。
学堂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和孩童们身上的汗味。
他好奇地在一张张矮小的课桌间穿梭,用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上面还留着用毛笔练习时,不小心滴落的墨点。
在一张桌子的角落,他还发现了一只用草叶编织的、活灵活现的蚂蚱,想来是哪个孩子上课时偷偷做的,下课时又忘了带走。
妟回拿起那只草蚂蚱,放在手心里,觉得比自己在京城里见过的任何一件玩具,都要来得有趣。
张夫子却没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