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自家气运都护不住的王朝,想的不是如何强盛,而是如何让邻居也跟着倒霉。这种帝王心术,小聪明罢了,上不得台面。”
柳相的评价一针见血。
山风吹过,林间沙沙作响。
白芷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还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信封是寻常的麻纸,没有半分灵气波动。
“来之前,收到了苏邑的信。”
一直安静听着的钱梨,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
白芷将信递给钱梨,声音放缓了些许。
“那姑娘,如今在衡城外的小镇安顿了下来。寻了一处带院子的旧宅,不再修行,每日里教些蒙童识字,偶尔也会背着药篓上山采药,救济乡邻。信里写,山上的风光虽好,却不如人间的炊烟踏实。”
钱梨展开信纸,上面是一行行娟秀却略显生涩的字迹,写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东家丢了鸡,西家添了娃,字里行间,满是凡俗的烟火气。
小丫头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墨迹,仿佛能透过这薄薄的纸张,看到那个曾经一心求道的少女,此刻正坐在窗前,听着院外孩童的嬉闹,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些平淡的幸福。
钱梨看完,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好,珍重地收入怀中。小丫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角却有些湿润,亮晶晶的。
“这样……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钱梨喃喃自语,声音里有释然,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