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宗要的,是一个承载了南华道统,又能自己站起来的小师叔祖,不是一个需要宗门庇护的瓷娃娃。元一门自作聪明,正好成了别人的磨刀石。”
钱梨终于忍不住,小声插话,“张蛟以后会怎么样?”
柳相闻言,目光追随着那片在水中沉浮的枯叶,声音也沉静下来。
“会怎么样?会成为真正的神霄宗传人。一个……懂得了何为雷霆之怒,何为苍生之苦的传人。”
白芷静静听着,补充道:“代价不菲。”
“代价,自然是不菲的。”
柳相收回目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有些路,只能用血和泪来铺。想学会如何守护,就必须先尝遍失去的滋味。吴用用性命,为张蛟斩断了所有退路,让他再也回不去那个可以憨傻度日的小镇。小丑儿用那双眼睛,为张蛟点亮了前路,让他看清了自己该走的路。”
柳相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有些悠远。
“这一关,若不自己走过去,所有人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钱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大庆那位皇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白芷将话题拉了回来,“钦天监封锁百戏坊,名为监视,实为画地为牢,摆明了是想看一场山上人自相残杀的好戏。如今元一门元气大伤,神霄宗得偿所愿,天王山也未曾沾染因果,那位天子坐收渔翁之利,怕是正在御书房里偷着乐呢。”
“一个连自家气运都护不住的王朝,想的不是如何强盛,而是如何让邻居也跟着倒霉。这种帝王心术,小聪明罢了,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