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看着余清歌。
她靠在副驾的椅背上,闭着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那只被包裹起来的手,就放在腿上,像一个,无声的,血淋淋的指控。
“余清歌……”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
“闭嘴。”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极度的疲惫与厌恶,“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季宴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闭上嘴,也闭上了眼。
黑暗中,他能清晰感觉到,她紊乱的呼吸,她压抑的痛楚,和他自己,那份快要将他吞噬的,无边无际的罪孽。
车厢,狭窄得,像一口棺材。
而他们,就是被钉死在里面的,两个陪葬品。
不知过了多久,季宴修终于稳住心神,启动了车子。
越野车,悄无声息地,滑出蜃楼会所的停车场,汇入深夜,空旷的街道。
一路,死寂。
直到车子,停在余清歌的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