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触碰过他唇角的手指,收了回去。指尖上,一抹刺目的红,像签下一份,用血与灵魂书写的契约。
季宴修的呼吸,凝滞在那句“是我的了”的宣告里。
夜风卷起她身上,那股混杂着怨念与香水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这气味,不再只是安抚,更像一道枷锁,烙印在他的神魂之上。
周围的世界,死寂无声。那辆属于季家的红旗轿车,像一个肮脏的秘密,彻底融入黑暗。
余清歌转身,赤着脚,踩上冰冷粗糙的水泥地。她没有回头看他,径直走向公寓单元门。
每一步,都在他破碎的神经上,踩出一个清晰的印记。
他看见她湿透的居家服,紧紧贴着单薄的脊背,勾勒出一种,近乎决绝的脆弱。
他喉咙发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想开口,却挤不出半个音节。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公寓的声控灯,应声而亮。那光芒惨白,照亮她苍白的脸,也照亮他眼底,无尽的空洞。
电梯里,狭窄的空间,像一个密封的铁盒。镜面墙壁,映出两个狼狈的身影。一个浑身湿透,一个灵魂出窍。
余清歌靠着冰冷的梯壁,闭上眼。那份强行重塑链接的后遗症,此刻才汹涌而来。四肢百骸,都泛着被怨气侵蚀的,酸麻的冷。
叮。电梯门开。
她走进公寓,甩上门。季宴修被隔绝在门外。
他站在门口,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
她换了一身干爽的卫衣,头发用毛巾胡乱包裹着,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