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为何阿兰若总是那样热烈地活着,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因为她早已在至暗时刻淬炼过灵魂,她的“满足”和“开心”,是真正从绝望废墟里开出的花。
阿兰若抬起头,对着谢晚宁努力扬起一个更大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落寞,只剩下一种洗尽铅华的、纯粹的坚强,像暴风雨后草原上顽强挺立的小花。
“所以后来我离开了云羌,反正那里也没有人再欢迎我,”她的声音清亮起来,带着云羌儿女特有的爽朗和韧性,“我带着阿妈留给我的刀,阿爹的酒囊以及阿姐收集的鸟儿羽毛和珍惜的饰品,这样他们好像就在我身边。”
谢晚宁看向她那五颜六色的装饰,心中五味杂陈。
她原以为她只是小姑娘心性,爱打扮了些,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这竟是阿兰若对家人那最深切的思念。
阿兰若却笑了笑,托腮看着墨蓝色的天空,“现在一个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追谁就追谁,也挺好的!活着,就有好事发生,对吧?比如,今天不就吃到了你煮的长寿面嘛!这可比草原上的烤全羊还让我高兴!”
她端起碗,将最后一点面汤也喝得干干净净,满足地咂咂嘴,仿佛那碗普通的清汤面,真的是世间最珍贵的琼浆玉露。
谢晚宁望着她,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默默地走回桌边坐下,看着阿兰若那双在火光映照下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心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是痛惜,是敬佩,更有一种深深的动容。
这个少女,用她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和永不低头的姿态,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即使命运给予最深的伤痛,生命本身,依旧值得最热烈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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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兰若却没有任她打量,目光反而落在谢晚宁身上,带着一种纯粹的羡慕和真诚的感慨。“喂,你知道吗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谢晚宁挑眉,有些不解,“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有人惦记着啊!”阿兰若托着腮,眼神晶亮,“比如许大人。”
像是想起什么,她顿时来了精神,凑近了些嗅了嗅,压低了点声音,“喂,你昨天是不是淋了桶药汤?黑乎乎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