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很轻,落地无声,却将身边一切来阻拦的人无声推开,无论如何也近不得她的身。
她无视那瑟瑟发抖的赵川,十分豪迈的便往堂上走,拔下那钉在屏风上的匕首,顺手又将那定罪的长签往签桶一插,这才低头很是惊讶的看着那赵川。
“呀,县令大人,您怎么趴在桌子底下?”
然而不等他回答,谢晚宁便立马很贴心的帮他想好了理由。
“您这个习惯好。当县令嘛,自然要多接地气!”
“哪里来的贱人竟敢当堂行刺,还如此嚣张?”眼见着谢晚宁是个女子,赵川有些狼狈的从桌下爬出来,很是不屑的扫了一眼,立马就要唤人将她拿下。
“真是放肆,你是哪家的丫头这样不知事儿?如此抛头露面,毫无姑娘家该有的脸面体统,像你这样的女子合该沉塘……”
“抛头露面就该沉塘?”谢晚宁拨开挡路的闲汉,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踱到堂前,抱着胳膊,下巴微抬,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又爬回座位,强作镇定的赵县令。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不能出门?”
赵川被她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试图用官威压人。
“放肆!伶牙俐齿!律法虽无明文,然圣人教化,女子当以贞静为要,无才便是德!你如此狂悖,毫无闺阁体统,在此公堂之上大放厥词,成何体统?简直……简直……”
“哟呵,无才便是德?”谢晚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掏了掏耳朵,“赵大人,您这圣贤书读得可真够活学活用的啊!”
她上前一步,气势陡然凌厉,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公堂,带着刺骨的嘲讽。
“敢情在您赵大人的治下,女子就该是个木头桩子,杵在家里当摆设,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人污蔑了也得乖乖认命,最好连喘气都别出声儿,这才叫有德?您这德的标准,可真够别致!您是怕这世上的女子但凡有点脑子,有点骨气,就能把您这样脑子里灌了陈年浆糊的糊涂官给比下去吧?”
“你!你强词夺理!妖言惑众!”赵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晚宁的手指都在颤,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