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泡在齐腰的污水里,歪斜的嘴角不停抽搐。
见到马淳,他嘶声大喊:“马大夫救我!那些空印文书是王尚书逼我们……”
铁链哗啦一响,锦衣卫的烙铁已经捅进他嘴里。
焦臭味弥漫开来,蒋瓛皱眉:“拖出去喂狗。”
走出刑房时,马淳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甬道两侧的牢房里,有人用头撞着栅栏喃喃自语,有人抓着稻草往嘴里塞。
最里间的书生扑到栏杆前:“马先生!学生是去年您治过疟疾的秀才啊,救我……救我……!”
蒋瓛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
书生疯狂磕头:“学生冤枉!那空白账册是县尊让补的印,学生只是誊抄……”
“带出来。”蒋瓛轻飘飘一句,书生立刻被拖进刑房。
惨叫声中,马淳看见墙角蜷着个熟悉的身影,前日来医馆的低血糖书生秦朗。
秦朗脸上糊着血,却对马淳拼命摇头。
马淳会意,转身对蒋瓛拱手:“指挥使,下官能否给这些犯人配些安神药?免得还没审就疯了。”
蒋瓛长叹一声:“先生仁心。明日送二十副药来,方子得先经我们查验。”
离开诏狱时,马淳看到雪地里跪着一排新抓的官吏。
马淳低头疾走,忽听有人喊:“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