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盏底与檀木相撞的轻响,惊得烛火晃了晃,将她腹间的阴影投在锦被上。
“娘娘,何太医求见。“青禾掀起棉帘,寒气裹着梅花香涌进来。
苏映瑶抚着微凸的小腹起身,孕装下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晃。
何太医是她前世在冷宫时救过的人,那时他被皇后贬去司药房,是她将最后半块药引让给了他的母亲。
“娘娘,“何太医跪在软毯上,额头几乎触到她的鞋尖,“今日给废帝诊脉时,他腕间有新掐的紫痕——是张宫女的指甲印。“
苏映瑶的指尖停在玉佩上。
前世张宫女是皇后安插在冷宫的眼线,专门往她的药里掺巴豆;刘侍郎更不必说,当年皇后害她小产,正是他做的伪证。
“去请摄政王。“她声音轻得像落在梅枝上的雪,“就说...我房里的雪梅开得正好。“
子时三刻,冷宫外的禁军果然乱作一团。
萧煜跟着李侍卫猫腰穿过夹道,靴底踩碎的冰碴发出刺耳的响。
他望着宫墙上晃动的灯笼,心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只要出了宫,他就能联络旧部,只要站在苏映瑶面前,她眼里就不会只有那个姓墨的摄政王。
可当他翻过最后一道宫墙,迎面撞上的不是想象中的暗卫,而是赵侍卫举着火把的脸。
火光里,赵侍卫腰间的虎符闪着冷光,身后是整整齐齐的玄甲卫,像一堵黑铁铸的墙。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赵侍卫的声音像淬了冰,“摄政王说,雪夜路滑,您还是回冷宫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