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睫,转折了一句,“虽说种种像是天子之兆,但至今没人敢断定,不是么?”
这才是他的正题,“阿赆,或许你并无天子之分,只适宜于做一位皇后”
元赫的独子驾崩了,谁是未来的皇帝不言而喻。
奉瑾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直直的,毫笔执得牢牢的,认认真真地默写着《中庸》。兵败后,她再未碰弈棋,无聊了,全靠书法消遣。
纳兰枚说出这话的时候,她长睫似鸦羽重重一抖。
可笑,太可笑了,她难以置信地想。他怎么说得出来,要我替人去作嫁衣裳呢?
和元睢?
她心里把元睢看作是亲哥哥一样啊。
有恨意渐渐攀上眉梢。
她不曾抬头,那支狼毫在纸上风行云动,毫不停辍,每一钩一画都力透纸背,俨然成了她的御侮捍身之剑。
这些时日里,她跳出自己的思维,反复推演了许多遍,自省是不是怨天尤人,是不是推卸责任,可不可以换另一条路走?哪个方向是她从未设想过的?还能不能走出更好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