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强地咬住嘴唇,故意不去觉察他的存在,高舆丝毫未停,平平稳稳的从群臣身边经过了。
才走出两步,她便不禁回首。
在珠幕红绫的开合之间,项知归的身影已经决然离去他竟这样恨她!
奉瑾五指用力一抓宝圈,脸色同时变作青白,失神地紧盯着他的背影。
原来不必等到今后,这道鸿沟即此崩裂开来,将二人隔阂在两端,再也无复原的可能了。
她嘴角无比剧烈地颤悸,眼前在一刹那泛开了水雾。
惟见他一身银甲白袍,腰际佩带长剑,踏着风一般的步子而去,很快消失在她模糊的视野里。
奉瑾从此大病不起。众叛亲离是失败者应得的结局,她本能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直到有一天,纳兰丞相亲自探望于她。
“今天正月初十,恰好是雨水。”这是纳兰枚的第一句话。
纳兰枚背后相随十来个宦侍,一进门整整齐齐摞好了礼物,随即鱼贯退出。
奉瑾坐在书案后写字,沉默不语。二人心知肚明,今天是奉瑾的生辰,也是她火场死遁,弃离众人而去的日子。
纳兰枚整理衣袍,在案前坐了下来:“我记得昔年街市上的传闻,你生辰当天,先皇梦谶凤鸣朝阳,天上甚至现出一道绛红星河。”
他垂下眼睫,转折了一句,“虽说种种像是天子之兆,但至今没人敢断定,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