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放弃他了。
他不再受任何打扰,却又因寂寞而感到怅憾。
是奉瑾的缘故吗?
不,元睢想。他是不愿身处铁围之外,失去清晰的计算,只能无望地徘徊。
他把青绿釉茶碗放回原处,屈起两指不轻不重地叩着案面。
那个漫天落晖的下午,朵朵黄金甲在秋风中颤栗,他正欲开口,奉瑾缓缓制止他:“大哥哥,你先不要拒绝我……你想抢,我是知道的。”
她冷笑,“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装出一副深情厚貌,谦谦谨谨的模样,只候着二哥哥和三哥哥替你抢到手上。”
棋盘翻倒,底下显露出来的暗格,中央置着一柄金错刀。
他惊悚于自己从未察觉其中机关,奉瑾唰地一下抽刀出鞘,举起来,锋芒直指他的面门:“不管你承不承认,这是我筹之已久的,我不能让你把它抢走。”
刀长二尺一寸,黄金错镂其文,正是奉羲钟爱的工艺,也许是他留给爱女的倚仗。
她用刀直指着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内心想法。
“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我犯下的错误受到惩罚,但是我现在不得不继续犯错,因为这一切根源,都是你们造成的。”
“大哥,我一向鄙视二哥的崇高,我以诡谲之道取胜,可其实我是喜欢公平的。你说我为了一己之私,你错了,我不过是用同样的方法从你手中拿取我的东西而已。你以为你家起义的时候没杀过人吗?你以为你属下的臣子全都是干净的吗?”
“我能分辨是非,我从不悲天悯人,也从不怜恤自己。我纯粹是野心膨胀,想要得到认可,喜欢站到高处,不喜欢分享权力。也许,是我身体里流淌的先人之血告诉我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