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确,元睢边听边想。她素来心性高强,一时韬晦罢了,又不是打不过,怎么肯输这口气?
于是一时没有半点声息。
她烦闷地蹙了蹙鼻子,又做出慢条斯理的样子,命令侍女道:“你等下便替我传达胡亥将军,让他带两千人配备新戟,出城去会一会项将军。”
说罢,瞟了眼仍不发言的元睢,声音再度扬起一点,“待他们开战离得远了,再传达段申将军,让他领五百人绕到项兵所驻山后,烧绝栈道,断了他们的粮草。”
元睢一愣过后,心脏猛地一纠:小打小闹未必会影响全局,粮辎却是士气之所系,项军远来北荒,物资本就匮乏,又值穷秋,这粮草一断,后果怎堪设想?
他眉头深深锁起,正襟危坐,终于加重语气唤她:“奉瑾。”
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动。她知道,琴弦被拉开了,发出急促铮然的长音。
公主回眸过来,嘴边那对金钿适时地一闪烁,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仿佛这战事也叫她跟着兴奋了起来:“嗯?”
元睢直直地注视着她,苍白的俊脸反衬得黑眸愈加寂谧。
不同于奉瑾嚣张上扬的丹凤眼,元睢眼尾走势微微下垂,很有种悲天悯人的感觉,因他入关后遭遇,面部表情极少,轻易不肯皱一下,时刻平整着,所以又显示出高位者的冷峻。
被俘以来,他第一次主动为军事开口:“你是要置子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