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发生的一切确实太诡异了,那两名奉军将领一死,公主的攻势便环环相扣,险些逼得他人仰马翻。莫非公主不愿玩闹下去,准备发起总攻了吗?倘是如此,则万万不可再疏忽大意了。
“值夜警戒的人数增加一倍,严防敌军潜踪劫营,一旦发现可疑之人,格杀勿论。”他轻描淡写,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则鸣一眼,“你,出去。”
“是。”则鸣站起来,躬身缓缓退下。
过了数日,到得雁门关,奉军又有两将立马于门旗之下。
其中一人膂力奇大,手使两柄金锤,望着项知归便冷笑道:“竖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上次落荒而逃,今日还敢自来送死!”
项知归身坐皎雪骢上,眯了眯眼睛,谈笑间好整以暇:“项某不知,此前逐鹿谷、四旗阵中逃之夭夭者,难道竟不是将军麾下的么?攻守趋避本是兵家常事,项某若从此惧刀避剑,畏强凌弱,如何配得上统军之位?将军年纪虽至不惑,胸中却揣小儿之见,委实不足置齿牙间。”
奉军两将无言以对,勃然变色。
娄午将军马上加鞭向前冲去,项知归身边的则鸣飞奔出迎,战不三合,将其一矛挑翻马下。
闻丑将军见此,急挺双锤纵马前来相助,第一合险些把则鸣的铁脊蛇矛震得脱手飞出。则鸣登时虎口剧麻,心头一凛,第二合勒紧马缰,身子从双锤之间窜了过去,蛇一般弯曲的矛锋在闻丑的马臀上擦出血来,闻丑的马发出一声惊嘶,未及躲闪,则鸣之矛随后便到。
眼看一下就要刺进闻丑后心,这时候,娄午却趁其掩护下,捡刀爬回自己马上,过来拦截则鸣。则鸣只得弃了闻丑转攻于他,不一会,闻丑得了喘息之机,也振作起来,与娄午合力一齐攻向则鸣。则鸣左支右绌,稍稍有些吃力。
项知归位于战阵侧畔,自然看出闻丑、娄午都不过尔尔。闻丑使双锤,凭借几分莽力,一时占着上风,比起以往那个颇识机变的贾卯可差得远了。难道这就是膏粱王侯的德性了?饱食终日养就一身气力,懒惰,苟且,脑满肠肥,智识占不到半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公羊师尊当年的训诫不是没有道理。
时间一长,则鸣的行动难免露出勉强之象。闻丑一边挥锤,一边狞笑道:“公主总是妇人之仁,不许我等出战,其实我看你也未必有多厉害。看我把你脑袋砸碎!”
娄午森然道:“区区小子搦战,不知天高地厚,这便打杀了你,看那奉家娘们还敢不敢视我等为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