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知归居高俯瞰着自家麾下的堂堂之阵,整整之旗,骄傲之情溢于言表训练重在平时啊。
副将则鸣一脸犹豫,大着胆子向他吐露疑问:“项老将军乃前朝旧臣,而将军是项家之子,为何今日却要替元氏出征、讨伐昔年旧主之胤?”
将军置若罔闻,乘马在兵阵中巡行一圈,嗓音慷慨激昂,令人为之震撼:
“诸军,持尔金戈,缚尔铁马,请听我一言。”
“古人曾云:‘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前朝奉氏,奢侈无度,暴虐百姓,圣上惟替天行道而矣,神器更易,归于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
“如今,前朝余孽竟敢谋反作恶,致使朝野不宁,行邪僻,背正理,天必断绝其命。望列位与我并肩作战,以平北荒,报效天子!”
将军缓缓按辔,回到了高台上,“功成之日,我当为列位求赏于朝。若是诸军中有人战而旋踵,恇怯不前,我亦必亲将此人戮杀于市,赦不妄下!”
兵士把戈矛点地,共同响应,鼓鼙声亦冲天而起。
广场上沸腾起来的时候,项知归勒马停步,冷冷地瞟了则鸣一眼:“作为项家之将,只需要牢记两件事:一是保家卫国,二是安民和众。奉氏无德,不能体察疾苦,元氏取而代之,皆顺天心人望;我尊陛下圣智贤明,故俯首听命,万死不辞你以后,休要再问这种蠢笨的问题。”
则鸣惊得背上冷汗涔涔,低头称是。
次晨,元军陆续进发,一路北上,数十郡城皆渐次平定,太子所率的前军却一去无踪。
第三天,项知归收到一封来自上都的秘密信件,愕然得知元睢的先遣部队已为叛军所俘,现下生死不明的恶耗。
他顿时怒不可遏,按照朝廷计划,应该先除贼安民,再北上到边塞,未料叛军先一步劫走了元睢,这绝对是一种众目昭彰的挑衅。
元睢是太子,是大哥,出于对其安危考虑,项知归恨不得胁下生翼飞往前线,然而元睢当时为了赶路支援,走的只是一线,项知归此次却要数线并行,剿匪量自然比元睢多得多,他累于整军行动迟缓,加上沿途目睹村庄遭到盗贼洗劫的惨状,心中又委实不忍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