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稚鱼寄居于府,原是如溪边弱柳般的人儿,未料年岁渐长,容色愈发昳丽,性子更是温顺知礼。
彼时邻里皆道陈家养出个金凤凰,她面上谦虚推让,心底却暗自骄傲——这样灵秀的姑娘,到底是从自家院里养出来的。
谁能料到当年随口赞誉的吉言,竟在转瞬之间成了真?
马车垂幔轻晃,江舅母嘴角含笑望向对面,陈稚鱼腕间带着从家里带走的银手镯,黛眉轻敛处自有三分雍容,俨然是掌管家宅的新妇人,教人瞧得分明了岁月雕琢的妙处。
但孩子再怎么变化,在她的眼里还是如孩童一般,见她成长,也会令她心疼,欣慰。
陈稚鱼也感动得无以复加,想着家人是如何疼爱自己,便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舅母,还未知你们是怎么同沈家姑娘一道的?”
这也是江舅母要说的,只是家人再见,有许多话想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了。
“说来也是巧,是在半路上偶然碰见的,住在一家客栈,你阿弟遇到了飞毛贼,正好叫那姑娘撞见,将你阿弟的荷包找了回来,她家有个管事的娘子,半路上发起了高热,她便将人安置在了那家客栈里,说是要赶路,便与我们先行来京了。”
说到此处,也露出个惊喜的神色,笑道:“哪里知道,这姑娘与我们赶的是同一家,早知是陆家的孩子,路上更该多多细心,多多照顾。”
绕是如此说,陈稚鱼也知道,依着舅母关怀人的性子,这一路上也没少顾及马背上的两个姑娘。
“对了,这孩子是陆家的什么亲戚?”
“是公爹嫁去江南的小妹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