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王谦就醒了。
不是公鸡打鸣吵的,而是肋间的伤疼得他睡不着。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惊动睡在隔壁的父母和妹妹。
月光透过窗户纸,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王谦摸黑穿上那件杜小荷新做的蓝布褂子,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扯到肩头的伤。
褂子很合身,领口和袖口还细心地缝了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蟋蟀在墙角鸣叫。
王谦从水缸里舀了瓢凉水,抹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得他彻底清醒了。
借着月光,他检查了一下昨天杜小荷给他包扎的伤口——还好,没有渗血。
"吱呀"一声,父母那屋的门开了。
王建国披着衣服走出来,看见儿子愣了一下:"起这么早?"
"睡不着。"王谦放下水瓢,"爹,您再睡会儿吧。"
王建国摇摇头,掏出烟袋锅子点上:"老了,觉少。"他借着烟袋的火光打量儿子,"伤不轻吧?"
王谦心头一跳,没想到父亲早就看出来了。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