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玉冷笑一声:我说怎么二叔公突然提出什么改茶种桑,冠冕堂皇说是给丝绸生产节省成本,感情更重要的是给华茂残党搭桥铺路啊。”
“倒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高挚扣住她手腕坐下,半跪在地为她穿鞋,“陈太是京都人,她表侄女姓苏,奶奶是城北林家人。”
城北林家做的就是茶叶生意,竹山径毗邻栖湖景区,且不说全国,光兰城的富豪家里有一半的龙井都是从那片茶山出来的。
“京都的苏家,那左右也挨不到兰城来......”罗浮玉捏着那份报告,看着土壤含砷量超标几个字,思索后再度开口,“二叔公喜欢研究这些,这次买茶山会不会是真的为了罗氏自己种桑养蚕,少一笔外包费?
对于她态度转变,高挚早就有心理准备:“二叔公当年为了捞油水敢把修缮祠堂的金丝楠木换成松木,今年拿到项目书也敢借此把茶山变成他结交权贵的跳板,兰城的老板多喜欢往那里的茶社跑你不是不清楚,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不还是一样丢罗家的脸。”
罗浮玉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又是一阵沉默,起初高挚还以为罗浮玉真的在思考,可等他凑上前打量才发现,大小姐原来在走神。
捏了捏她的手,罗浮玉如梦方醒般回过神,呆呆地看向男人:“啊?”
高挚忍俊不禁:“你刚刚走神了好久......小乙,你是不是不舍得动二房的人。”
听着那一声“小乙”,罗浮玉诸多回忆涌入脑海。
少年浮玉记忆里,来云虬洞看望她最多的人不是父亲,不是保姆,而是二叔父。
叁叔公比二叔父先结婚,搬出老宅后,那里瞬间只剩下爷爷和二叔父了。
他是叁兄弟里天资最平庸的,没有大哥的出色也不及弟弟的精明,可他从未表露出嫉妒。
二叔父经常会陪她聊天解闷,即便后来结婚生子,也会带着堂弟来看她,教他叫自己“小乙姐姐”。
只因为医生一句“需要多亲近自然,多看绿色”的医嘱,五谷不分的中年男人学着侍弄花草,罗浮玉在蟾宫廊下养绿植的习惯也是他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