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知道他平常领了钱会怎么安排吗?存进银行,用了,还是寄回家?”
“以前是寄回家,之前有个和他老家离得近的人,要是回去就会帮他捎带东西捎带钱。不过现在他家里人都死完了,没人用他的钱,不知道他是不是存起来了。”
说起文进兵一家死完了的事,他们也只是摇摇头,没有太多感慨,好像唏嘘的动作也很费力气,而他们的力气需要保存起来用到干活上。
郑岩默了默,又去找了文进兵的老乡。
那是个女人,也是五十来岁的年纪了,吃着馒头沾辣酱,边吃,眼睛边盯着外面招人的车,分辨着自己需要在什么时候站起来往外冲。
她对文家的事要更共情一点,放下馒头叹气说:“他们一家也不晓得是不是撞鬼了,一个接一个的死。”
问起钱的事,她了解得也多一点:“这几个月他也没赚什么钱,老的小的都死了,他干活不专心,中途还赔过一百块钱呢。他过得节省,没买什么,也没寄回去,估计也没存起来,他家就文武那孩子有一张社保卡存钱,压根就不在他身上。不知道他用去哪儿了。”
谈鸣和小陈都察觉到了不对。
文进兵这几个月赚的钱,按照每个月两千来算,大概能有七八千,如果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报仇雪恨,那为什么还要努力赚钱,为什么还要卖手机换成钱?这些钱被他用在了哪儿?
郑岩这时候又问起文武的事,大姐干嚼着馒头吃完了,说:“文武那孩子挺乖的,又孝顺,在家啥都做,每天还要翻一座山去学校……政府有扶持,让大家种药材,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结果他们几个小伙子去山上取蜂蜜,其中一个摔下来死了。”
“文武想去镇上问问有没有什么补助还是啥的,结果正好碰上一群骑摩托车的混混喝醉了打架,把他搅和进去……唉,就那么死了。听说人抬回去的时候,文大娘哭得倒在地上,当天晚上就不行了。进兵想去找那些混混要说法,但是那天一片混乱,都不知道具体有谁,找出两个吧,人也愿意赔钱,但就几万块钱,能换两条命回来吗?文武那孩子读书读出来了,多少个几万都能赚得到……进兵一下就没心气儿了。”
还有赔偿的几万块钱?
这些钱都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