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这枚穿甲弹。” 李璇玑递过枚三棱状的精钢弹丸,尾部刻着她父亲的佩剑纹饰。亦晨将弹丸装入炮膛,亲自推动带铁轮的炮架来到演武场。此时秦华已带着羽林军等候,他们身后的靶场上,立着仿制西域盾阵的三层铁甲。
“退后百步!” 亦晨点燃引信的瞬间,炮管发出低沉的咆哮。赤红色的火舌喷出时,炮架向后滑出半丈便稳稳停住 —— 底部的弧形铁爪自动嵌入地面。远处的铁甲靶中央出现碗口大的破洞,后面的土坡被炸出深坑。
“射程三百五十步,穿甲三寸!” 测算的士兵挥舞令旗,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秦华大步上前,握住亦晨沾满火药的手,却突然注意到他袖口下的烫伤疤痕:“大哥,这些日子……”
“比起边关将士的鲜血,这点伤算什么。” 亦晨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炮管余温透过掌心传来,“让工匠们照此规格量产,每门炮配五名炮手,必须在西域人翻越天山前,组成移动炮阵。”
然而,当第一批二十门火炮运抵陇右时,亦晨收到了杨菲菲用信鸽传来的密报。信纸上只有一幅简笔画:西域联军的阵中,立着数座高达两丈的青铜祭坛,坛顶漂浮的黑色雾气,竟能让射出的弩箭在空中转向。
“祭坛……” 亦晨捏碎信纸,目光投向远处的天山方向。他知道,缩小的炮管虽解决了后坐力,却可能要面对更诡异的敌人。而此刻在神机营的工坊里,工匠们正将最后一批陨铁投入熔炉,火焰映照着他们黧黑的脸庞,没人注意到墙角阴影里,一枚刻着西域图腾的铜哨正在悄然滚动。
神机营内热浪翻涌,锻炉迸溅的火星如同赤色流萤,将夜空点缀得斑驳陆离。亦晨身着粗布短褐,半跪在新铸的炮管旁,手中的校准尺映着火光微微发烫。突然,厚重的牛皮帘被猛地掀开,秦华裹挟着夜露与寒意闯入,玄色蟒袍下摆沾满草屑,怀中却稳稳抱着个描金食盒。
“大哥,该歇一歇了。” 秦华将食盒轻轻搁在布满火星的砧台上,盒盖开启的瞬间,氤氲的热气裹挟着莲子羹的甜香四溢,“瞧这袖口的绷带,再被火星燎下去,璇玑姑娘可要找我兴师问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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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晨这才低头查看,只见雪白的绷带已焦黑一片,隐约渗出干涸的血迹。他接过玉勺的指尖微微发颤,滚烫的羹汤滑入喉中,驱散了连夜锻造的疲惫与寒意:“等这批炮管完工,我便风风光光去李府提亲。”
“还要等?” 秦华陡然放下食盒,震得淬火铜盆中的水花四溅,“去年沙蟒道之战,你为她挡下那支穿云箭时,我就想替你定下这门亲事!” 他的指尖重重戳在亦晨肩胛处的旧伤上,那里的疤痕即便隔着衣料,依然触目惊心,“如今西域战云密布,刀剑无眼,万一……”
“清华!” 亦晨霍然抬头,脱口而出的竟是秦华昔日在客栈时的名字。手中的锻锤 “当啷” 坠地,惊起梁间沉睡的蝙蝠,“我身为神机营统领,肩负着守护大夏的重任,怎能在战事吃紧时沉溺于儿女私情?”
“正因为身处乱世,才更要珍惜眼前人!” 秦华丝毫不介意这略显粗粝的称呼,反而从袖中抽出一卷早已备好的婚书。泛黄的宣纸边缘磨损严重,显然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礼部的文书我已办妥,聘礼也按尚书之女的规格备下。你若抹不开面子,明日我便以太子之名,亲自去李府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