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留着,比我那方好用。”
金光闪过的瞬间,他看见金子清眼里的泪,像雨珠落在宣纸上。
凌霄殿上,气氛凝重如冰。王母娘娘把那方玉砚摔在他面前:“张兴东!你竟以仙玉赠凡女,还敢说你无尘心?”
张兴东望着那方砚台,想起金子清案头的端砚,忽然笑了:“尘心如何?若无情无欲,这帝位坐得再久,又有何意?”
“放肆!”王母怒喝,“施以天雷击顶,让他记起自己是谁!”
天雷落下时,张兴东没躲。他任由雷光劈在身上,龙袍寸寸碎裂,仙元在体内冲撞,却死死护着心口——那里藏着金子清抄的《孝经》,宣纸被雷光灼出焦痕,却比任何护心甲都坚固。
就在第三道天雷要劈中他天灵盖时,一道清辉突然从人间冲上天际。是那方玉砚!砚台穿过云层,稳稳地落在他脚下,石质温润的光形成屏障,将天雷尽数挡在外面。
“这是...”众仙哗然。
张兴东望着玉砚,想起金子清研墨时的样子。她总说“墨要研得匀,心要静得清”,她的指尖抚过砚台,留下淡淡的体温;她的墨锭在石上研磨,划出细密的纹路;她甚至对着砚台许愿,说“愿张先生平安”。
这些凡尘的清辉,竟成了破天规的利刃。
“天规说仙凡殊途,”张兴东弯腰拾起玉砚,砚底的“清”字映着他的眉眼,“可这方砚台说,情到深处,无分仙凡。”
他转身走向南天门,玉砚在他掌心发烫:“从今日起,天规改——凡以真心相待者,仙可弃仙骨,凡能登云阶,皆由己定。”
众仙望着他的背影,没人敢阻拦。他们的陛下,终究是为了那个抄经的姑娘,动了九霄的规,乱了三界的矩。
四、云阶共研墨
金子清再次见到张兴东时,是在竹舍的枇杷树下。他穿着她缝制的青布长衫,发间束着素银簪,像极了初见时避雨的书生,只是眉眼间的威严淡了,多了几分人间的温和。
“你...”她看着他身后的云气,那是凡人看不见的轨迹。